三年前,那个夏天闷热的夜晚,突然得知电影可以进入制作了。走在南锣鼓巷的小胡同,所有人都有些恍惚,多年付出的努力终于有了回应。夜月安静的有些沉寂,谁都不敢说话,生怕吵醒这梦境。电影,是我做了太久太久的梦,终于有机会去触碰这个神圣的梦想了。2016年 动漫展凝羽动画全员合影 (最右光头是我)刚开始工作时,动画行业还不太景气,市面上大多是FLASH动画,比如银行的操作动画、地铁里的安全演示动画。那会没什三年前,那个夏天闷热的夜晚,突然得知电影可以进入制作了。走在南锣鼓巷的小胡同,所有人都有些恍惚,多年付出的努力终于有了回应。夜月安静的有些沉寂,谁都不敢说话,生怕吵醒这梦境。电影,是我做了太久太久的梦,终于有机会去触碰这个神圣的梦想了。
2016年 动漫展凝羽动画全员合影 (最右光头是我)刚开始工作时,动画行业还不太景气,市面上大多是FLASH动画,比如银行的操作动画、地铁里的安全演示动画。那会没什么新鲜的好作品能让大家记住。起初我一腔热血去做原动画师,是希望用画笔让角色动起来。每天非常用心地画着二维动画,抠每个角色嘴型动画的细节,结果却被主管一顿批,说只要做张嘴闭嘴就可以,顶多区分一个大嘴大写O,小嘴小写o。我看着那些赶工凑时长的分镜,觉得太过草率,决定重新从分镜开始学。然后又发现做动画最大的难题好像也不在这,而是剧本,便又开始学习摸索编剧的工作。后来便以编剧身份入职了凝羽动画,真正开始做我想做的动画了。
2017年带着第一版剧本大纲 前往彩条屋刚推进剧本那会,我们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,每天对着键盘一顿输出。更多的时候,大家躺在沙发上,一言不发,一整天都没有太多满意的进展。对于我来说,最痛苦的环节就是剧本了。一上制作,每天都有推进,只要有人在,时间和工作完成度就成正比。而剧本环节,可能几个月都没有能被采纳的思路;昨天想好的,今天一捋,就想完全推翻,我的头发也是在第一季开始弄剧本时掉光的。这里是不是太流水账、想法是不是太低幼、我喜欢的其他人会不会不喜欢......每天每时每刻,我都不断地在自我否定。老家方言最特色的部分就是平翘舌不分,加上我说话吐字不清,总担心自己讲不好故事。
同步开始的美术设计,二维画的王强我们就试了几十版。想要设计出一个帅又不是那么帅,好看又不是那么好看的样子:他是最普通的主角,但要让大家记住。其他角色可以有高矮胖瘦眼镜等配饰做特征,男主必须看起来最简单,却又最鲜明。好不容易推进到模型制作,三维和二维还是很大区别,眼角开多高、嘴唇多长、瞳孔眼球的比例,不断的调整,毛发该多长,每一缕头发该什么造型,苦苦为难了我们一年半。有时候我们开玩笑说,创作王强就像十月怀胎一样。而后又是设计他的表演风格,怎么走路,怎么说话,他微笑起来什么样,愤怒时候又是怎样的表情,不断改进优化,王强才最后定了型。
直到想尽办法解决了剧本的问题,在进入故事版环节后,我才感受到自在,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限制想象了。那也是动画环节里,我最喜欢的地方。每次画完故事版,叫一群人去看,他们笑了,还笑得很大声,我就实实在在地开心。
到了电影上,本以为我们只用把网剧的流程放大就能完成电影,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一回事。电影的很多流程我们之前其实听都没听过,一些术语更是闻所未闻,不知道流程还是有软件支撑,不知道文件命名需要有多复杂和规范,不知道那么大的银幕需要什么级别的精度,不知道这样的构图到底是什么样的效果......我就像一个小学生,突然拿到了高考卷,数学题我只能看懂数字,却不知道如何解答。
我们就像一群纯“野生”的动画人,“野生”到就像楼顶上长的那些树木。我们公司精心照顾的那些花草,因为多浇了一滴矿泉水就与世长辞,而那楼顶的树,甚至触碰不到土壤,也会自己从水泥石缝中汲取营养,一样活的很好。我想我们也需要一直保持这样的饥饿感。
从基础开始,一点点学习,一点点摸索,加上兄弟公司前辈们陆续的指导,最后我们这群“差生”用了5年时间才交上这第一份电影的答卷。
又想起第一次路演,影院走廊里挤满了宣发的伙伴们。看他们盯着银幕,盯着观众,为每一次喝彩开心。回去的路上我们说,这么多人辛苦努力为了这一部电影,多希望它能成功。
那天豆瓣开分8.3,我看着那张图,半天没动弹。群里、朋友圈倒是先炸了锅,所有参与的人都觉得那么自豪。半天后,我才回过神,虽然我知道我们的第一部作品依然有很多不完美,但观众的包容却让我感受到:走了这么久的路,还是会有人能认可我们的啊。
又是一个后半夜,结束首映,我们又走在南锣鼓巷。大家嘻嘻哈哈,不再沉默,偶尔仰天大喊,时不时放声唱歌。五年的过往都随着汗水蒸发,留下满肚子快乐的脂肪。五年前,大家什么都不敢说,生怕破坏了那梦境;而今,我们谈论月亮、谈论家乡的小院、谈论刚才的啤酒多么新鲜......我们专说那些与电影无关的鸡毛小事与天南海北,我们无话不谈。因为我们知道,未来会充满希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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